
进入圣清宫的那一瞬,身心瞬间被空灵而纤尘不染的道教音乐携裹,那是一种超尘脱俗的空,似乎是空,却是满,满满的舒心和惬意充盈着你的内心,那一刻,我在心里说,完了,我又中毒了,脚步根本已经不听使唤了,嘴上说走啊,走啊,其实身体和脚步根本都不想动,就想静静地站在那里,接受音乐旋律的洗礼,内心的纷繁芜杂,在一瞬繁华尽洗,归于平淡。

真的想不走了,好想在这里住上几天,依依不舍,源自心底的那种眷恋。如此说来,我还是和道家的渊源更深一些,这样的共鸣,在佛家寺庙,我多是作为一个看客,一个旁观者,去汲取佛家的智慧,去参悟佛家的深奥;然而在道家,我却是深深地沉入其中,难以自拔,也或许从风骨上来讲,和道家的仙风道骨比较相似吧。

道家的场地我唯一去过的,就是北京的白云观,那时候是为了采访道教协会会长任法融,专注力都在道长的笔墨游走上了,没有太久的逗留,没有感觉到什么磁场和引力,然而这次去圣清宫却全然不同。我的心,在音乐中一点点地沉沦,沉沦在那一个空空如也玄妙之地。
道教的音乐和佛家的音乐还是有区别的,道家讲空,空灵玄妙,多为旋律,没有人声和歌词;佛家讲宏,宏伟气势,多有颂唱,夹杂梵经。


圣清宫下院,唐开元十四年(公元726年),唐玄宗依太宗遗诏于奇川岭上建起“武圣帝君祠”,并建成圣清宫上院、下院。


下院宫两进院落,五层神殿,32尊神像。山门殿为护法殿,供奉日神,月神,牛王,马王,山神,土地等道教地方神。

第一进院,正殿为财神殿,供奉财,喜,福,寿,贵,五位神,其后有王灵官,旁有灶神护法。

第二进院,正殿为元法殿,供奉药王,龙王,火王,吕洞宾等神像。


东配殿供奉天后娘娘,子孙娘娘,眼光娘娘,十不全神。

西配殿为吉星殿,供奉观音,炎帝,虫王,真武大帝,俱道教尊神。




圣清宫繁衍到清代香火更为鼎盛,道众多至上百人,庙产房屋100余间,是辽西地区最大的道教圣地。

九一八事变后,圣清宫监院王子仁与道士田心斋在老爷岭一代组建农民武装“穷党”,杀富济贫,准备抗日。指挥部设在圣清宫下院。
义县小粒籽屯恶霸地主邹振祥组织的“富党”,投降了日军,杀害了主张抗日的王子仁。田心斋接任“穷党”首领之后,一举捣毁“富党”的老巢,为民除害。

一九三二年一月,田心斋率“穷党”加入了第十二路义勇军,并积极参与组建工作,同时还帮助杜成栋组建了第三十七路义勇军,同年十月十九日,他去北平救国会为义勇军联系给养,在大虎山车站不幸被日军逮捕杀害,年仅五十七岁。
在义勇军战斗史上,他是唯一一位出家人参与两支义勇军组建的代表人物,为此,第十二路义勇军副司令张海涛送他一个绰号“政治老道”。

《奉天通志》载有闾山老爷岭圣清宫有华山派道士李本岩者,清光绪十五年(1889)云游于此,“始在下院存身,抱道修真,后移住上院北石洞内密炼潜修。”后于光绪十九年(1893)春二月初四日,站化于上院后山洞外。民国二十年《义县志》中卷(三)建置志载:“圣清宫,在城东北七十五里老爷岭,明万历四十五年(1617)重修。”

我喜欢拍斑驳的石头墙上的光影变幻和交织,似乎那一瞬完成了时空的切换,来自历史的呼唤,震撼着你的听觉,撞击着你的灵魂。




房檐四角的小神兽也是我的最爱,或远或近,或多或少,或清晰或朦胧,尽管是因为等级森严它们才出现和存在,但是穿越了历史的它们,却有着出奇的淡泊宁静。


我喜欢一切古老的东西,尤其是那种濒临消失和灭亡的,总是有一种惺惺相惜在里面。有的时候想,或许我就是哪一个朝代穿越而来的,要不然为什么对这些古老的东西有着那么浓重的眷恋和不舍,那一种凝视,是一种对话和共鸣,是我从它们的表面面容上所能看到的曾经过往,那一种悠悠诉说,为什么我总也听不够。


破败的石阶,总忍不住拾级而上,用手不断地摩挲着,感受那种亘古的磨砂感,厚重感,沧桑感,心里出奇的宁静。

身影渐远,不断地回头,来路即是归途,远眺,挥一挥手,作别,不再逗留。

山门不远,有昂者龟,若瞻若顾。忽焉以呈,神物斯护。其傍璀璨,果得巨石。相趺是宜,弗爽毫尺。惟皇孝诚,孚于神明。有感斯应,神祇效灵。